流在那座山上的“龙水”此中真情万里长圆月的呼唤山林绿溪江南赏秋爱上秋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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圆月的呼唤

乔镜伊



  冬夜的月,似乎总是要比其它时节的月更亮些。这天的月,又格外的圆,恬静地向外扩散柔和的光辉。仰首,连它周围的隐匿于黑幕中的云,都能清楚地望见。
  “明月几时有?”高天赐坐在街边一个寂寞的小酒馆中,靠窗。凝视天边那一轮满月,举起酒杯,沉吟。呼出的雾气模糊了玻璃窗,他索性打开窗户,任凭冬夜刺骨的冷风灌进他本就不高的衣领中。反正这半夜也只剩我这一人了。他苦笑着,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。这样颓废有多久了?他说不上来,沉闷地摇了摇头。“老板,再来4瓶啤酒咧!”他瞅着桌上堆放得歪乱的酒瓶,别过头面向月亮。他不想让店老板看见他眼中浅浅的泪花,他不相信任何人,只有月亮。
  那年,高天赐刚刚三十岁。四年前,他放弃在苏北家乡小职员的生活,选择来到南方这个大城市创业。“我一定要成功,然后带领大家一同致富!”他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自信与激情,带着几万元和几件简单换身衣服,背着旅行包坐上汽车洒泪挥别了家乡。
  经过一年多的努力与奋斗,起初的一切都很顺利。同样是在一个月夜,高天赐和朋友合伙注册创办了天赐贸易公司。公司在各方朋友关照下,生意经营得红红火火。几个星期前,他正憧憬着回老家,把几个和他一起长大的伙伴带出来创业时,朋友突然告知他,公司已经资不抵债,面临破产了。那一刻,他心中的故乡变得格外遥远。“我无颜再去面对那些期望我的父老乡亲啊。”他握紧拳头,拼命砸在酒桌上,震得横七竖八的酒瓶惊恐地叮当响。
  夜,更深了。那轮圆月,似乎变得透明了。
  酒馆的老板悄无声息地送上了啤酒,他趴在自己的臂弯里,小声地哭了。“借酒消愁愁更愁啊。”他自嘲似地叹了叹气,稍稍抬起头,寻找那安详的明月和永恒的安稳。月光是清银的,像极了母亲柔软轻细的根根白发。冷风和着不远处烧烤摊的燃烧味扑面袭来,他想起了父亲身上那令他安心的烟草味。他望着月亮,月亮也回望着他,他的眼中重新凝出了泪花。
  “月是故乡明啊。”风吹得他的双眼些许干涩,他突然想先放下眼前的一切,回到四年来他从未回去过的家乡。他放下了酒瓶,使劲眨了眨眼,掏出手机,拨通了一串串号码。“喂,老赵吗?是我,我觉得我该回去了……回哪儿?回我老家啊……”他走出酒馆,面对月亮,家的轮廓愈发清晰起来。
  游子啊,你回来吧!在外的风尘抽打着你饱含艰辛的躯干,失意与落寂侵蚀着你冻得冰凉的心灵———只有家,才是你永远的港湾啊。这是圆月的呼唤,这是故乡在游子心灵深处的呼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