奶奶的月饼笔石缘艳丽茶铺秋菊九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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笔石缘

祝江红



  衢州柯城,有一余东村,村口有溪河经过,溪卧奇石,状若笔管,村人称笔石。原先,这奇石并非横卧,而是头朝上游,尾在下游。有一风水先生路过,言说余东村风水俱佳,文曲癸水,如这笔石能横卧,肯定能出文曲星。然百年来,河水滔滔,笔石屹然不动。
  笔石左侧有两丘田,上田是张姓人家,下田是李姓人家。遇到酷暑水田浇灌,两家必起争执。但两家矛盾抵不住两情相悦。李家生有一女,叫李素素,张家有男叫张大山。两人从小一起和泥长大,可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,长大了郎情妾意,到了非你不娶非他不嫁的境地。可张父说,我们和李家关系势成水火,他们不会答应。
  果然,李父扬言:除非溪中笔石横卧!
  李父气恼女儿跟张家人牵扯不清,打了一顿不说,还将其锁在家中禁足,并且四处托人做媒要嫁女儿。张大山听此消息,愁眉苦脸,不吃不喝,一个人魔怔似地围着溪中笔石转圈,口里反复念叨:笔石横卧、笔石横卧……
  张父大怒,给了张大山一巴掌,说:“又不是只有李家一个女儿,我们给你张罗媳妇。”
  张大山似乎被张父一巴掌给打醒,笑笑说:“爹,我就要娶素素。”
  张家人见张大山这么镇定,愈发担心出事,然张大山做出的举动令大家大吃一惊:他自顾自端起碗吃饱饭,转身扛起锄头担子出门,只身来到笔石上游的河床,开始挖河挑石。
  看着张大山匪夷所思的举动,大家好一阵子才会过意来,张大山这是要改道河床。
  于是,余东村人都知道张家小子为了迎娶李家姑娘,竟行愚公移山之举。这次,意外的是张父没有横加干涉,因为大家看见,张家大小八口人扛着农具在河床挖石挑石。张家改挖河道成为余东村的奇景,大家赞同有之,反对有之,就连外村人也赶来瞧热闹,一时之间传遍了整个衢州府。
  这一来,李家压力陡增,背后遭人指指点点,李母数落李父说:“闹这一出,叫我们素素怎么嫁人!我看大山这小伙不错,哪个男子能为女儿去挖河改道?”
  李父不响,口里啜着烟竿子有意无意瞧着张家所作所为。而李素素在李母的支持下,破门而出,和张大山一起挖河挑石。见李父默许,众人便劝张家停止挖河,但此时在笔石上游挖河道的已不止张家几人,竟有多人参与进来,而且随着时间一长,挖河大军日益壮大。然而,河流改道工程浩大,非一朝一夕之功。
  不承想,春夏之交,持续多日暴雨,河水大涨。待河水退去,河床拐了个弯,那笔管已然横卧水中,隐隐然成了堰坝。人人称奇,称那笔石为笔堰坝,都道是这对青年男女的爱情感动上苍,又想起当初风水先生所说,余东村要出文曲星了。
  张大山和李素素结婚那天,余东村张灯结彩,除了许多邻村人家前来道贺,连衢州府也派员参加,一时传为美谈。
  后来,张大山和李素素育有一子,年轻即有画名,擅画人物、山水、鸟兽、草木,尤精于壁画创作,后来成为大画家。他还为衢州很多寺院画了壁画,据说一次在笔堰石作画时,全村老幼竞至,观者如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