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音袅袅,丝竹悠悠子夜听秋(五首)花枝招展粒粒辛苦粒粒乐桂花月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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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音袅袅,丝竹悠悠

李仙云



  来到这座江南小城多年,早已听闻此地是江南丝竹发源地,从小听惯了铿锵激昂的秦腔,对“小、细、轻、雅”的江南民间音乐的青睐,缘起于那首诗“一曲丝竹心已醉,梦听余音夜不寐。内中奥妙谁得知?仙乐霓裳人间回”。
  坐在古色古香、黛瓦白墙的“江南丝竹馆”,听着一曲曲悠扬婉约富有江南情韵的优美旋律,神思都跟随音律有了远意。一曲二胡独奏《二泉映月》,拉得悲凉哀怨,如泣如诉。闭目静听,我仿佛看到阿炳在冰凉月色中,将满腔辛酸泪尽洒丝弦中。我眼眸潮湿内心酸楚,这就是经典的魅力,它历经岁月沧桑,穿越百年风雨,依然打动人心。
  最精彩的是位年过七旬的老艺人用口技表演的 《百鸟朝凤》,他逗趣而滑稽的神情,让你时而感觉百灵鸟就在枝头清脆啁啾,时而又觉得群鸟在林间跳跃欢鸣,乐器加上精湛的口技,简直妙不可言,鼓掌喝彩声不绝于耳。
  在古朴素雅的抄手游廊亭檐下,阳光静洒庭院,轻风游走于回廊窗牖,袅袅琴音似淙淙清泉荡涤红尘浸染之心。一位气质儒雅的二胡艺人,拉得韵味十足,那一刻,人乐合一,每一个音符都在描摹着江南水乡的秀丽婉约,我的神思也随他游走于江南街巷阡陌与迎亲队伍中,感受着粗犷朴实、气氛热烈的音乐,真是一场听觉盛宴。
  当一位裙裾飘逸的红衣女子用二胡奏响“秦派音乐”的名曲《秦腔主题随想曲》时,在抑扬顿挫、铿锵有力、细腻里又透着些许粗犷的秦风秦韵中,我仿佛看到那“八百里秦川”的故土,瞬间就热血沸腾,情绪激昂,不由得轻哼它的歌词“黄帝开国五千年,老子骑牛入潼关,周公吐哺人归心,秦王挥动霸主鞭……”
  我认定那优雅知性,琴弦拨弄间透着娴熟干练的二胡演奏者,定是我们三秦大地的女子,如此清丽而又飒爽,一问果然便是。在清秋洒满阳光的石阶上,我们相拥合影,亲如姊妹,是丝竹牵线让我他乡遇同乡,让初遇像一场久别重逢。
  从小就学习二胡和小提琴的我,对古琴也情有独钟,一直觉得那是一种很有灵性的乐器。倏然间,像是为了营造一种气氛般,雨丝轻洒于庭院,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气息。台上古琴音色低缓悠远,缥缈空灵,让人神思恍惚间进入一种超乎乐谱之上的“无声之乐”的恬淡虚无、烦恼皆消意境中。
  台上一位清秀的女子身着汉服,气质温婉地弹奏着《梅花三弄》,我敛神静气侧耳细听,那流畅、优美的旋律,伴着嘀嗒的雨声,动中带静,刚柔并济,我仿佛看到那一剪寒梅,在风雪中临水曲斜,傲然绽放,素蕊粉瓣飘逸着幽幽暗香。
  丝竹雅韵,这江南独有的明快健朗、细腻清秀的“轻音乐”,让从小受“西北风”熏染的我听得情思缠绵,那悠悠音符如水轻濯蒙尘之心,总能将我的神思剥离凡尘,带入一种古韵悠然、自在空灵的美妙佳境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