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最香,景最美秋实三味窗外(三章)山岭秋色秋 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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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实三味

苏苒



  经历过一个夏天,太阳直射点从北回归线走到了赤道附近。尽管中间有台风与冷空气的夹击,可副高就像一位贪恋权柄的政客,不愿退场。没有云的遮蔽,阳光像燃烧的小火苗一样舔舐大地,山上的植物开始换装,以崭新的面貌,迎接一个新的季度。
  在三四月播种,到了八九月,自有答案。在收获的季节,舌尖也准备好来一场盛宴。

  野生猕猴桃

  扒开盖在表面的稻谷,野生猕猴桃正在慢慢变软,散发出一种极具辨识度的香味。藏在谷堆里的野生猕猴桃,是我从一公里外海拔五百米左右的山上摘来的。这株野生猕猴桃的发现带有一些偶然性,前年暮春,我在这座山上拔笋,无意间瞥到了它。根部直径超过十公分的野生猕猴桃,难得一见———不知何时起,野生猕猴桃的根具有抗癌功效的消息不胫而走,大量野生猕猴桃被采掘,海拔略低的地方难见踪影,我于是偷偷记下了它的位置。去年,野生猕猴桃成熟的季节,我跑了个空,早有人捷足先登。
  今年,想要找到这株野生猕猴桃,困难不小,芒杆壅塞,还要提防脚下是否有蛇出没。我一边用柴刀开路,一边留意“桃情”,正当我觉得“踏破铁鞋无觅处”时,一个个棕黄的果实蹦入眼帘。许是今年极端高温的原因,猕猴桃的产量不及往年的五分之一,尽管如此,我还是很高兴,至少没有空手而归。黄皮黄心的野生猕猴桃熟透后从中间掰开,光是香气就让人陶醉,加之富集的维生素,全面的营养元素,“水果之王”实至名归。

  木槿花

  木槿花挂在枝头,像纸做的绢花,层次分明,让人觉得有些不太真实。
  对于木槿花,我知之甚少,反倒是它的近亲———木芙蓉,因为可以治疗烫伤,倒是经常留意。伯母又在微信上喊我去摘木槿花,她是父亲一位老友的妻子,因为比父亲年长,出于尊重,唤他们伯父、伯母。他们前几年在新疆帮做生意的儿子照顾小孩,现在孩子大了,又回到老家居住。伯父房子的一侧,一株木槿高大挺拔,八月下旬开始它的花期,鹅黄色的花苞变成白色的花瓣,只在一夜之间。如果不摘了,给后来者腾出空间,那大量的干花挂在枝头,影响美观不说,后来的花骨朵就没有绽放的空间。
  “有女同车,颜如舜华。”在《诗经》熏染的古风中,木槿有一个美丽的名字:舜。其实木槿花不仅名字好听,颜值耐看,以其为原料烹制的羹也是换季时,寻常人家餐桌上的佳肴。木槿花洗净备用,水开的时候倒入肉片,肉片在沸水中翻几个跟头,放花,等花瘪了,再把预先准备好的淀粉与水的混合物放下去,搅拌均匀,放入盐、辣椒等调味品,一道秋日里的家常菜就做好了。木槿花口感有点类似于银耳,不过它的花瓣更薄,饭前或餐后,舀起一盅,汤色清白,花瓣柔滑,入口中似有若无,是山野寻常人家的风雅。

  板栗

  一颗板栗,从枝头掉落,拥入大地的怀抱,需要多久?或许很短,短到金鱼还没忘记上一秒发生了什么;或许很长,长到人间更换了三个季节。
  小时候,尝过板栗的滋味后,一直念念不忘。一日,小伙伴递给我一粒剥开的茶籽,彼时,我还未见过板栗树,依稀觉得茶籽的外型有点像板栗,孩子的好奇心驱使我将它打开,放入嘴中,至今我都没有忘记口中那种酸涩的滋味。
  岁华过半休惆怅,且对西风贺立秋。年景将逝固然令人伤感,但大自然的慷慨使你有足够多的机会留下秋日独有的记忆,无论是“漫山红遍”的视觉冲击,还是“花中第一流”的馥郁芳香,抑或是“清泉流齿怯初尝”的味觉享受,都值得你在秋光里驻留。